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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惨胜余烬（第3页）

“见微……”顾倾城的声音在链接中响起，带着罕见的艰涩，“陈启山生命体征下降，双臂骨折，内脏震荡，但暂无生命危险。你的道基损伤加剧，能量濒临枯竭……根据推演，继续战斗的胜率低于5%。建议……”

建议认输。这三个字，顾倾城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清晰无比。认输，失去3分，但还能保全有生力量，寄望于后续比赛。死战，可能三人全灭于此。

陆见微看着缓缓逼近的铠甲首领，又看向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无力的陈启山，最后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那糟糕透顶的状态和契约另一端新月遥远的沉寂。

不。不能认输。认输不仅仅意味着失去3分，更意味着士气崩溃，意味着向这绝境低头，意味着他们可能永远止步于此，新月的希望也将更加渺茫。有些仗，明知必败，也要打下去，因为退一步，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强行挺直了嵴梁。额头的银色印记已经黯淡无光，但他眼中那份源于“本愿”的火焰，却从未熄灭。

“归途……没有退路。”他低声自语，又像是在对顾倾城和远处的陈启山说。

他缓缓抬起颤抖的右手，指尖沾了一点自己嘴角溢出的鲜血，在虚空中，以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的速度，开始勾勒一个复杂而古拙的符纹。没有法力灌注，这符纹看起来只是血色的虚影。但他每画一笔，脸色就更白一分，道基处的剧痛就更甚一分，仿佛在燃烧最后的生命与灵魂本源。

铠甲首领的脚步微微一顿，石盔下的目光似乎闪过一丝讶异。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油尽灯枯的对手，身上正在凝聚一种极其危险、近乎献祭般的气息。那不是力量，而是一种意志，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持盾者和能量连接者也感受到了，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更加警惕。

陆见微画得很慢，很艰难，符纹却逐渐完整，散发出一股古老、苍凉、仿佛要引动天地某种禁忌规则的波动。他画的是茅山道藏中记载的一门禁术残篇——“血祭破界符”。以自身精血与灵魂为引，强行沟通、撬动一丝天地间最本源、也最狂暴的破灭之力。代价是施术者根基尽毁，魂飞魄散。他从未真正学过，只是凭记忆和此刻的决死之心，依葫芦画瓢。能否成功，威力几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可能逼退甚至重创对手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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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场的风似乎都停滞了，只剩下那血色符纹缓慢成型带来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铠甲首领沉默地看着，那土黄色的眼眸中，光芒流转，似乎在权衡。继续前进，逼迫对方完成这显然代价巨大、威力未知的禁术，即便能胜，己方也可能付出惨重代价。对方已经击倒了己方一人，重创一人，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和决死意志。而锦标赛是漫长的循环赛，不必要的重伤可能影响后续比赛。

就在陆见微即将完成最后一笔，那血色符纹光芒开始不稳定地跳动，他自身气息也如同风中残烛般即将熄灭的刹那——

铠甲首领，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抬起手，并非攻击，而是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持盾者和能量连接者也立刻停下，严阵以待。

“……够狠。”铠甲首领低沉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这一局，算你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