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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允用掌心撑住下巴,于水雾朦胧去看美人的眼眸,“这就奇怪了,她们得罪了你吗?”
“妾此次来见您,并非出于私怨。”女人清楚回答。
阿允微微一笑,“既然并非私怨,那就与你无关,好好呆在你宫中享受富贵,少管这些闲事。”她语气不轻也不是很责怪,王氏女却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不敢相信她为了那些妃嫔斥责她,“妾……”
阿允从水中站起,宫人们立即给她穿上衣裳,月白色的衣,腰带上隐秘的花纹多用银线织成,株叶为她系上腰带,面露慌张,阿允宽慰地拍拍她的手,“你的名是哪几个字?”说来也奇怪,先帝一提起她或是王氏女,或是废后、庶人,再或是楚王之母,其它宫人又不可能以名字叫她。所以,阿允竟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女子便回答,“菁巧。”
“菁巧,王菁巧……是个好名字。”阿允假意赞叹一声,接着便道,“你可知人殉,要么赐毒酒白绫,留其全尸;要么人还活着,强行用土掩埋,使其窒息而死。再有水沉、火烧、斩首、烹煮、胣杀、炮烙等诸多方法,可无论哪种,都会让人在生前饱受痛苦,死后也不得安宁。”
王菁巧听此,有些恍然,“娘娘留下那些妃嫔是想……”不忍她们遭此疼痛?
“没错。”阿允以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打断王菁巧的话直接道,“人殉在中原大地上的历史久远,早在商周以前就作为猪牛般的物品祭祀给上天或作为财产陪在死者身边,父亡子殉、夫亡妾殉、主亡仆殉……上至一国之君,下到悠悠庶人,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连先帝也不例外,希冀死后有数人服侍,死后的哀荣与生前不变。”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会儿。
王菁巧抓住机会,“可是,先帝的意愿,岂能轻易违背。”
阿允便道,“你可知始皇生前,曾下令让诸多工匠按照秦军的模样烧制陶俑,使这些陶俑守卫在他陵墓前,死后依旧能随始皇到处争战。我效仿始皇的意思,用陶俑代替了殉葬者,使先帝在地下仍然有人服侍,又不随意伤人性命。”
阿允不是牛头人,她对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是由衷的反感厌恶,正因如此,先帝直到与她成婚都是童子身,婚后也是未曾与任何女子有染。然而,之后他却决意娶王菁巧为后,使她备受羞辱,这夫妻情分,也早就消散至无,成为不可言说却真实存在的仇敌关系,阿允无心也没有资格去管他,反而劝他纳诸多妃子,以保住自己的贤名,不至于莫名其妙地死在宫中。宫中美人无数,却如摆设一般,只有王菁巧和另一个世家女子受过宠爱,因此诞下皇子,其他人都枉担了妃妾的声名。
可即便如此,阿允也没有宽宏大量到这种地步,其中原因,全在政治上。她初掌朝政,不能说是事事小心,也不愿犯下大错,总不能像汉武帝后期般下道罪己诏使臣民宽恕、重新爱戴,既然如此,以废除人殉作为第一道重要的旨意是很合适的,一来不会牵扯到太多人;二来以仁治天下,总好过杀伐;叁来在她下懿旨后还敢违背命令的人,就是全族杀了也不必心疼……其中种种,又是无法对人说出。这些妃嫔也确实沾了懿旨的光彩,成为她下令的切入点。
朱瞻基杀皇叔汉王朱高煦是个有关炮烙的故事。
大概剧情:
汉王造反——朱瞻基将他贬为庶人——不久后去看他——被惹怒——下令将汉王扣在缸中(据说有300斤重)——汉王力大无穷,扛缸而起——朱瞻基索性在缸外点燃炭火,把汉王活活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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