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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阴郁地笑了笑说:“怎么没有,只不过不会让你们看见罢了。这些手艺人可鬼了。”
车子还在行驶,黑压压一片没什么看头。我想干脆找白翌聊天来解闷,但是白翌的眼神一直都盯着那个司机,我心中纳闷,想要问他怎么了,白翌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一样,脸色有些变化,他看着司机的背影,当我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他踢了踢我的脚,我看着他,他不动声色地在我手心写了一个鬼字。我抬头看看司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歪头看着白翌,低声说:“怎么回事?”
白翌摇摇头意思叫我别出声,随后偷偷地往袋子里抓了一把辣椒粉在手上,然后开口对司机说:“兄弟,你背后有只虫子。”
司机大吃一惊,立马刹车,回头就伸手抓后背。白翌趁他一回头,就把手上的辣椒粉洒在他的脸上,司机被辣地哇哇大叫,用手使劲揉眼睛。
白翌马上拉开车门,拽着我往车外跳。我被他的动作吓得愣了一下,等我抱着行李也要跳下去的时候,突然身体向后一顿,转头发现那个司机红着眼牢牢抓住我的脚,手上的力道就像钳子一样,我怎么蹬也没蹬掉。司机脸上的肌肉都在跳,一扫前面和蔼的样子,完全一副凶恶的嘴脸,他因为眼睛疼,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我感觉脚腕的骨头快要被他捏碎了,他咧着嘴恶狠狠喊道:“小兄弟,别跑啊!难得你细皮嫩肉的一个青头,不用来下药,可惜了!”
此时白翌已经跳出了车外,但一只手仍然死命地抓着我的手臂,我都要被他们给活生生地拉断了,身后那个人的手背居然凸起一块,一条黑色的虫子慢慢从他的皮肤里钻出来,那只黑色的虫子爬行速度极快,马上就蹿到我的腿上,吓得我头发都直了,黑色的虫子迅速爬到我的膝盖,准备往我大衣里钻,我一只手被白翌拽着,另一只手抓着行李包,根本没法驱赶它,眼见黑色的虫子已经爬到我的胸口,突然它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迅速地往回跑,司机一看也有些吃惊,我趁他手头放松的时候,抬起左脚就往他脸上一踹,他吃疼放手,因为反作用力,我整个人翻出车子,和白翌一起滚下了马路边的斜坡,抱着脑袋天旋地转地滚,直到撞到什么东西才停下来,还好我衣服穿得厚实,否则这样高危险系数的动作肯定受重伤。
我狼狈地撑起身体,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黑色的虫子历历在目。看了看身边的包,还好一起被甩了出来,否则损失惨重。当确认财产没有损失后我才想,白翌哪里去了,突然就听见身后一声轻哼,我回头一看,白翌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估计被撞得不轻,他捂着肩膀龇牙说:“你还要在我身上坐多久?”
我定神一看,自己整个人都压在白翌身上,他是抱着我滚下来的,如果不是他用身体护着,估计我就撞树上了,搞不好还得头破血流。我一下子蹦起来,白翌一吃疼,倒吸口冷气,我一看立马问道:“老白,你没事吧?可别内出血啊,会死人的!”
他按按自己的肋骨说:“没事,应该没有骨折,你没有受伤吧?”
我一听那个感动啊,人家是什么精神,舍己为人啊!我感激地点着头说:“没事,我没受伤。”
他看了看四周说:“那麻烦你扶我一把,我可能有些拉伤,还得麻烦你把我的包也一起背着。”他慢慢地爬起来,顺便把所有体重都压在我身上。
我硬是撩起两个背包,一肩一个,还得撑住白翌,顿时感觉重量倍增,额头上的汗马上就冒了出来。我咬着牙说道:“老白,那个司机是怎么回事?怎么手里钻出虫子来啊?”
他想了想说:“那个就是蛊人,他们是由蛊婆控制的男人,有些蛊术需要人肉做引子,所以蛊婆会抓一些人去,那些人不一定会死,但是被蛊婆控制之后就生不如死了!”
回想前面从那蛊人皮肤下钻出来的黑虫子,我背后就鸡皮疙瘩掉一地,突然想到如果不是白翌的辟蛊香囊,现在自己可能就是一个虫子皮囊了,我不禁后怕地摸摸胸口的小袋子。
虽然我们逃过一劫,但这里是一条山路,周围除了树木根本没有人,雾气比火车站要浓烈许多,因为前面的拉扯,我们弄的一身的辣椒粉,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鼻子,四周树木的形状十分诡异,盘根错节,不时还有一些动物的黑影迅速穿过。
我眯着眼睛向四周看去,浓雾把视线缩短到只有两、三米,除此之外一丁点光也没有,我从包里掏出旅行用的干电池手电筒,至少把身边的环境给照亮。周围满地都是纠缠不清的藤蔓,仔细看还有许多虫子在藤蔓上爬行,我不敢回想之前还趴在这地上。我拿手电筒更加仔细地照着周围,突然白翌咦了一声,他放开我的肩膀,然后迅速蹲到地上捡起一张破烂的纸头,我翻着白眼心想:你前面还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啊……
我扛着两个旅行包凑过去看,纸头烂得一碰就掉下好几块,只能看清楚几个红色的字,上面写着“包吆死人过省”。白翌把纸头扔掉,然后看了看四周对我说:“那个蛊人没说谎,难怪他不下来追我们,这里真的是一条阴路啊!”
我又拿手电照了下,果然周围有好些那样的纸头,就是所谓的赶尸买路钱,看了看天色,估计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四周空气湿度很大,一阵风吹来,感觉特别不舒服。
白翌拍了拍我说:“现在留在这里不合适,蛇虫野兽很多,即使我们身上有辟蛊粉,但这里的虫子数量太多,先往前走走看有没有农家给我们落脚。”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甩手就把一个包扔到他的怀里说:“自己背!看你活蹦乱跳的就知道没伤着。”白翌奸笑着接过背包,也没有回嘴。
我们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路,依然没有看到一间房舍,四周的雾气吸到肺里感觉火辣辣得疼,身上的行李也越发沉重,我的大脑已经开始幻想着看见一幢幢吊脚楼,一个个美丽的土家族姑娘捧着香气扑鼻的酿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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