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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宣正欲说话,祁清瑜已微笑着先行开口:“行了,皇长子我已救出来了,韩炎也绑了,今夜太晚了,就让小殿下先在我府上住一晚,明日我亲自送他回宫,届时一并将韩炎押送入宫,交由陛下定夺。小谢呀,抢了你的功劳,你可莫要见怪。”
谢宣自然不相信这位地位超然的大长公主会在意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她此举何意谢宣心知肚明,可她偏偏句句在理,让人挑不出毛病!
谢宣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请求道:“殿下既已将贼子拿下,臣恳请殿下将皇长子和韩炎交于臣,臣定会将今夜之经过详细禀明陛下,绝不敢冒领贪功。”
“是禀明陛下还是禀明齐王啊?”见谢宣还不死心,祁清瑜神色如初,但语气中却多了一分揶揄嘲讽。
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谢宣心头骤然发紧,这句话几乎是将今夜之事挑明了,既如此自己又何必在这里费心周旋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能如何?谢宣看了看祁清瑜,又看了看韩炎周围的二三十名护卫,一抹狠厉又浮上面庞。
谢宣的神色变化没有逃过柳明诚的眼睛,他心中一惊,开口道:“孔达兄莫要想着用强,我公主府护卫人数虽不多,但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真动起手来,你未必能占多大便宜,若是不慎伤了家母,便是齐王也不能饶你!再者说了,这里可是十王街,真要闹将起来,惊动了楚王、鲁王、越王,我看你届时如何收场!”他没有提惊动齐王,显然已经猜到齐王此刻不在府中而是在宫中。
这话确实点到了谢宣的软肋,宫中大事未定,此时惊动三王绝非上策,他衡量一番,心中终于承认今夜刺杀皇长子的行动已彻底失败,只能另图他策,便恨恨地收起了放手一搏的心思,带着手下禁军告辞而去。
梆点声响,子时已过,九月初九,重阳。
公主府花厅之中,祁清瑜端坐上座,怀里抱着那个孩子,柳明诚坐在下首一侧。韩炎身上绑缚已除,伤口也做了简单处理,刚用了一碗参汤,此时精神已好了许多。
“韩炎,宫里到底什么情况?”
“详情奴婢也不知,只是一个时辰前,一队禁军突然冲进皇长子的寝宫,要杀了皇长子,听他们说陛下病情突然恶化,齐王已经控制了宫中禁军六卫,还说刘贵仪和二皇子也被抓住了,陛下......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韩炎恭敬答道,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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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日才入宫见过陛下,陛下病情还算稳定,太医也说并无大碍,怎会突然恶化?既然恶化,为何未通知诸王、大臣入宫侍疾?齐王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禁军六位将军已经全部党附齐王了吗?”对于局势变化之快,柳明诚有些不敢相信。
“陛下病情为何恶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病情是否已严重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太医院显然有齐王的人,只怕便是没病也能给治出病来。齐王带兵多年,禁军六位将军三位曾是其部属,一位出自他的妻族,一位出自他的母族,剩下一位就算不愿党附又能如何?他既已控制宫城,有意瞒下消息又有何难?”祁清瑜一一分析,“我猜,内、外城应该也已经被控制住了,只是不知道是谢鹄还是谢实统兵。”
“早在陛下身体不适之初,齐王就开始有些暗中的动作了,这一点陛下不是不知,只是尾大不掉,急切之间难以周全,也因此才把立储之事提上议程,可陛下总觉得自己身体并无大事,所以没有急着处理齐王的异动。可没想到齐王竟如此心急,如今皇长子还在,难道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弑杀皇子吗?”
祁清瑜眉头微皱,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怀里的孩子:“这孩子怎么还不醒啊?褚大夫来了没有?再催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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